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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4 (第2/2页)
她不孤单,不再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寻下去。水雾侵染四野,深巷风声加剧,片片化作飞霜薄刃,推着程昶归往来路,然而这一刻,程昶堕在梦里的身躯凭空生出一丝力气,他迎着霜刃朝云浠奔去,唤了一声:“阿汀!”可云浠没有听见,仍是往巷末走去。霜刃割骨,剧痛遍生,程昶拼命追赶,直到伸手已要触到云浠的一片衣角,他又唤一声:“阿汀——”云浠的身形一顿,蓦地回过头来。浮云忽然散开,日光倾洒而下,把方才还陷在一片深影里的巷子照得耀目刺眼无比。巷子里空无一人,风盘旋着,撕扯着,不知带走了什么,只余一地碎影。……“手术怎么样?”“挺顺利的,只要病人脱离危险期就没问题了。”身上传来刺疼之感,大概是病房的护士为他插上维系生命体征的导管。术后的麻醉期还没过,按理程昶是不该醒来的,可他竟奇迹般地有了知觉。护士记录完他的数据,退出了病房,程昶睁开眼,看向四周,有一瞬间,他的视野仍是恍惚的,眼前全是云浠的影。他看到她在巷口蓦地回过身来,然后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抬起袖口,揩了一把即将盈眶的泪。她还是如以往一样,没有让泪落下来。他听到她涩然道:“三公子?”她明明是该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可是她又问:“三公子,是你吗?”有时候,做出决定就是一瞬间的事,程昶笑了笑,笑容呼出来的热气喷洒的氧气罩上,化作一团氤氲的雾。他觉得他应该去找他的姑娘了。想想还是挺不理智的,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日记本上的几行古文字,不过是一场手术麻醉后的幻梦,便让他轻易做出了这么重要的决定。可是,他在离开大绥的时候,和她说过的,他说他只是离开一些时日,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回去找她。虽然他当时说这些话只是想骗骗她,哄哄她。但他不愿意让她伤心。他至今都记得在明隐寺的那场兵乱里,她将他阻在大火的彼端,提枪为他赴死。他也想证明他也深爱。所以今次哪怕要付出生命,他也愿意一试。试试就试试吧,反正死过那么多次了,多一回又有什么打紧?就算身躯不在了,不能与她厮守,如果能借着濒死之际,变作一阵风,一片云,与她再见一面,好好道个别,让她不要再这么执着地找下去也好。程昶闭上眼,抬起手,慢慢揭开盖在口鼻的氧气罩,拔出身上维系生命体征的导管。不知是不是因为存了死志,这一回,剧痛来得非常迅速,大片针砭肤之感一下涌入心肺,攫去他的呼吸。本来脆弱的心脏在术后遭受这么一下重创后,很快虚弱无力,程昶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变缓的心跳。检测仪上的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