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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惑:“昨晚喝了?”闻言我心神一震,撩开眼皮瞄了他一眼,很是急中生智糊弄他道:“自然,把这碗端下去罢。”语罢,又怕他学上一回强硬地往我嘴里灌药,便又问:“昨晚你走得这么早可是出宫了?”他表情豁然一变,瞅着我的目光既不解又复杂,我心道我不就问问,何必这么瞧着我,遂挥挥手道:“寡人并未窥探你的私事,只是你既为寡人的贴身侍卫,自然要与寡人形影不离,这也是侍卫的职责所在,下回莫这么大意了。”他严肃颔首,显然是听进去了。我心中好笑,上一回我也这么骗他来着,可偏偏他信了。无论实话假话,他信你,总比不信你强。我蓦地有点欢喜,遂挥手让为我打理好的小宫娥退下,指着他手里的药碗笑道:“虽不是重罪,但亦算失职,寡人罚你喝了这碗药,你可服气?”这药*日喝,每每喝完都情不自禁想揍那帮御医,忒苦了。想必他也知道这药有多苦,咋一闻言,果然呆住了。我瞧着他的傻模样,不由心情大好,继续笑吟吟瞅着他:“裴侍卫不服气?”话落,他霍地举起药碗一饮而尽,喝完后用衣袖抹了抹嘴,随后将碗倒置下来,当真是一点都未剩。我:“……”去上朝时,我还在纠结是否告诉他,这只是开个玩笑。糊弄了他,我不是一般的高兴,遂在朝堂上来了兴致,突然擢升他为大将军,自即日起率兵前去边关支援裴老将军,后又笑着挑挑陆相的错,借机罢了他的相位,令纯易取而代之。瞧着朝上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突然觉着自己这昏君当的挺可悲,连个进谏的臣子都没有,好歹这昏君帽子也是他们给我戴上的,如此关键时候怎能不进言几句?下了朝,他跟着回我珩延殿,不回头我也知道他默默欢喜着,心中不由愤然。高兴个啥!不就是去边关!又不是娶新媳妇!及至珩延殿,瞧见纯易在殿门口静立。他显然也瞧见了我,竟微微一笑,如风扶青柳:“君上昨夜可是未休息好?”我也笑笑:“寡人清醒得很。”嘴上虽这么说,却不知为何总觉着脑子里堵了什么,偶尔闪过零星一点,想去抓却总抓不住,颇为费神。在殿门外站了一会儿,纯易笑而不语,温煦和善。裴牧远面容淡漠,瞧不出任何情绪。我左瞧瞧纯易,右瞧瞧他,竟哈哈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喉咙眼子竟呕出一股腥甜味,我忙地噎住,说话含含糊糊的:“大将军,沈相,呵呵。”事到如今,我谦虚还有个甚用,于是我觉着自己挺好的。但凡我上了心的,瞧着舒心的,能给的我都给了。他想去边关杀敌,那我给大将军位。他想要万人之上,那我给相位。生平头一次觉着我这个国君当得也算值了。几日过后,大将军领兵启程,我亲自为他践行,心道你可别回不来,寡人的大将军。自他走后,我倒日日呕起了血,沈相忧虑,cao心到搬到了珩延殿与我同住的地步,惹得外面留言满天飞。原想说说,让他注意注意,但瞧着他无所谓的模样,我想还是算了罢。每日批批奏折,瞧瞧宫里可有两情相悦的宫女侍卫,偶尔也会登上观星楼,望望边关的方向,连我自己都晓得这病叫相思,得治,可叹无药可医。观星楼风大,我披着外衫扶杆远眺,那病中的模样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