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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第2/2页)
的所见所闻推究,秦国琢玉主张技利天下,故其风廉洁朴实。儒家讲究以玉比德,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故秦风器用相当。而楚地讲究技法自然、摄用归体,故其风繁复华丽,以求超越心物。对秦人而言,这些玉器不过是日常使用的器物,只须实用美观就好。对楚人而言,治玉却是沟通天地,近乎大道的途径。我们须在一方玉石上尽可能地展现出对于天地至道的理解,此时的器不过是一个载体,故而楚风灵动飘逸。”“不会太过奢靡?”“至善至美当是君子永恒的追求。与天地相比,我们是那么渺小,穷尽人工所能达到的美丽,与天地间大美相比不过是嫫母夸妍于毛嫱。”田陆离淡然道,“我们不过是在永恒地追寻着大道而已。”江纪堂颔首,便拿起玉佩与田陆离细细讨论。斗转星移,四季轮转。在郢都的这些年里,田陆离曾带着江纪堂沿着宫城城墙出南门登凤凰山俯瞰整座都城,只见重重楼阁隐于云雾之中,胜似昆仑玄圃。江纪堂也曾持桨泛舟龙桥水看尽沿岸风物,任江风吹落兰芷,再从船上拾几朵赠与伫立船头曼声吟咏的田陆离。自那日与田陆离长谈后,江纪堂的技艺愈发精进。二人此后便是齐头并进、不分轩轾,渐渐地郢都已无人能出其右。江纪堂不由得为此感到欣喜,而田陆离却总有些闷闷不乐。眼见二人技艺大成,与他们向来不对付的那些人便坐不住了。此时秦楚复绝,楚国的国力又在逐渐衰退,郢都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一日二人正在治玉,忽有人不由分说地将他们绑起来拖到了大工尹面前,一人跪在大工尹席前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大人!妫陆离本是齐国后裔,那嬴纪堂更是秦国同姓,这两人又曾服侍秦国多年。郢都可容不得这样的细作!”多少年没被人直呼姓名过,江纪堂神色渐冷。他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的田陆离,却见田陆离扯出一抹了然而嘲讽的笑容。“陆离束发之时,有人亦是因我姓氏诬告我为齐国jianian细,我先祖虽是仕楚的齐国公子,但我不过是一介布衣,自幼长于楚国。我对于楚国的忠诚,日月可鉴。不料当年我竟被排挤出郢都,为了谋生不得不漂泊千里。战火频仍阻人归路,我十多年后才能回到楚国。如今你们竟是要故技重施吗?”江纪堂向大工尹一拜,沉声说道:“我本是江国后裔,先祖在战乱时逃往同姓之国避难。江国是小国,只能在大国间辗转求生。楚国却是大国,大国之民竟是要学小人的做派么?”那人脸上的神色一时十分精彩,似是要马上发作,可大工尹依然一言不发,他不得不憾憾然地坐了回去。“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孰无施而有报兮,孰不实而有穫?”田陆离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我问心无愧。”大工尹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那人一眼,示意众人将二人放了回去。躲过了这次风波,田陆离和江纪堂却并没有轻松几分,前线的讯息传来,多半都不是捷报。郢都城东南的一些大腹便便的贵族们已谋划着出逃,而百姓们亦是惴惴不安。江河日下,秦国终于大举进攻,集举国之力征伐楚国。汉中已失,秦国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