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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有趣,逢人就说好似在哪里见过。”陈侃见她开了口,那声音好似二月春风里第一声鸟啼,脆脆的,生生的,动听极了。他一时听得入了迷,竟也忘了开口,只在那里呆愣愣的,好似魂游去了。那女子见他不再言语,还以为他被自己戳中了心思,觉得不好意思,就跟着来人出去了。那来的人正是萧敬,而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秦遥夜。萧敬从未见过陈侃,因此也就没打招呼。哪知道陈侃寻着了这个机会,着人拉住他,只听那小厮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见着阳陵侯世子也不问个好!”萧敬不得不转身看向那身后的陈侃,笑道:“是吗?听说世子是个严于修身,不爱出风头的人,你这模样,可不像!”陈侃头一次听人这般怀疑自己,但又碍于面子,不想做那有损名声之事,只好道:“我这小厮向来护着我,方才无礼了。不如在此共饮几杯,算是赔罪。”萧敬没料到陈侃这么好说话,就看向秦遥夜,只听她道:“我们还有事,不与你多说了。”说着,拉着萧敬就要走。那陈侃本就是因她才好声好气一番应付,见她要走,自然不答应,眼神示意那几个小厮把门堵住,又接着道:“相逢即是缘分,喝上一杯酒这事就过去了。”秦遥夜在这京中就没怕过人,更何况,她如今有婚约在身,区区阳陵侯世子,她当真不放在眼里,接着就道:“好你个陈侃,我秦遥夜也是你敢随意威胁的?再加阻挠,我明日就让你阳陵侯府鸡犬不宁!”她来往于京中市井,对这陈侃的传言实在是熟悉得很。这人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吃祖宗饭的,没啥志向。陈侃一听这名字,便知自己犯了忌讳,连忙让人让开一条路,由他二人去了。他心中虽对那秦遥夜念念不舍,可也知道这人碰不得,只好委屈了自个。陈侃带着小厮继续回府,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可听说那肃王世子张掾早已随军去了西塞,那跟着她的男子又是何人呢?一种发现秘密的兴奋支配了他。他连忙叫来一个小厮,吩咐了他几句,就叫人去寻那两人了。再走着,他又不甚放心,担心那小厮被发现,误了事,又赶忙自个追了上去。再说那萧敬和秦遥夜,他二人已到了城门附近一处小酒家,说了几句就进去了。到得一间厢房内,萧敬才道:“本不欲搅扰你,可是这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他随军去了西塞,你可称心?”秦遥夜无所谓地摇摇头,道:“如此很合我意,我还怕他不日就回,到时候我又得整出些事来,实在费脑子。”萧敬不再说话,大抵是觉得这至关重要的话已问完说完了。可秦遥夜不是个静得下的主,她道:“你今日约我到这般远的地方,就为了问这么句话?”萧敬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道:“原也不是。我有不少话要说,可你未必爱听,我便不说了。”秦遥夜听后一笑,道:“外间道你是个痴儿,果真不假。可惜我改不了命,做不得自己的主。我现在有一个念头,你听后可别说我这个人坏。我真希望,他张掾回不来了。”萧敬原本以为秦遥夜嘴上的不嫁只是说说而已,小儿戏言确实当不得真,到了明事理的年纪,自然是知道这婚事的好处的。可如今她这话里的意味分明是对这婚事百般不屑,甚至还迁怒了张掾,说下了这般恶毒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