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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第2/2页)
除夕夜里,跟在顾昀身边的玄鹰告诉过他——大帅在京城从不穿冬衣,只有出了关遇上白毛风,才偶尔拿出来。除夕那天他就觉得有点奇怪,顾昀既然不穿冬衣,为什么要将一件狐裘挂在外面?准备做什么用?可当时兵荒马乱,他又噩梦缠身,脑子不太清醒,竟没有细想。长庚蓦地转过头,声音干涩得像一根拉紧的弦:“王伯,他到底去哪了?您别骗我不爱出门,那我也知道香山还没有北大营远呢。”王伯举着个花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顾昀那甩手掌柜自己走得倒干净,走了就不管了,老管家早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出,可他没想到这么快。长庚深吸一口气,低声问:“他是已经启程离京去边疆了吗?哪?北边,还是西边?”老管家讪讪地赔了个笑:“这个,军务的事,老奴也不懂啊……殿下,我看侯爷也是不想让您挂心……”长庚手里“咔吧”一声,将花枝折断了,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是怕我挂心,是怕我死活非要跟着去吧。”老管家闭了嘴。长庚虽然名义上是顾昀的养子,但再没有人待见,毕竟也是个姓李的,将来好歹是个郡王。老管家心里发苦,感觉自家那不厚道的主人是临阵退缩,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预备好了要挨上一顿发作。可是等了好久,长庚却一声都没有吭。长庚郁结而生的大吵大闹、大吼大叫都在心里。不止是顾昀的突然不告而别,反正他被顾昀坑过不止一次,早就习惯了,理应平静相待。可是这一回,他进京以后就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不安与焦躁终于按捺不住,决堤而出了。长庚心里其实跟明镜一样,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存在对谁都是多余的,他无意被卷进来,注定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会像身处雁回镇那条暗河中一样,身不由己地被卷着走。他却被这些日子以来粉饰太平的安乐欢喜蒙住了眼,生出贪心,想要抓住一点什么,自欺欺人,拒绝去细想以后的事。“你想要什么呢?”长庚扪心自问,“想得也太多了。”可是任凭他心里惊涛骇浪,面对着白发苍颜的老管家,长庚却什么都没说。老管家战战兢兢地问道:“殿下……”长庚默不作声地从他手里取走花瓶,小心翼翼地修剪好被他掰断的花枝,安放好以后放在了顾昀的案头,低声道:“有劳。”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长庚离开顾昀房中就忍不住跑了起来,侍剑傀儡都被他扔下了。葛胖小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卸下来的紫流金盒子,正往外走,堪堪与长庚错身而过,纳闷道:“哎,大哥……”长庚恍若未闻,一阵风似的便卷了过去,冲进自己屋里,回手锁上了门。就像顾昀最喜欢他的一点,长庚是个天生的仁义人,有天大的愤怒,他也没法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在这方面,秀娘功不可没,她十几年如一日的虐待练就了他惊人的忍耐力。同时,从小埋藏在少年身体里的乌尔骨也好像一株需要毒水浇灌的植物,渐渐开出了面目狰狞的花。长庚开始喘不上气来,他的胸口好像被巨石压住了,浑身的肌rou绷成了一团生锈的铁,小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