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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莱奥]秃鹰的迷宫-蜜糖(系列之八) (第2/6页)
刺激,是通过怒火激活他肢体的最佳猛药。即便经历了充足的睡眠,莱因哈特身体中最微小的组成部分也未放松,一颗颗一粒粒处于亢奋的状态,将他的情绪瞬间调动起来,但又容易在刹那间滑向沮丧般的沉寂。 眼下还不是沮丧的时候。他似乎能够控制自己的面部肌rou,又可能并没有掌握全部,但他至少知道他的五官对着这个男人摆出何种架势,蓄积了力量要将十二个小时前的火气一一道明。 “如果责备下官可以让阁下心情舒畅的话,”奥贝斯坦直面他愤愤不平的神色,边说边看了看床边桌上的计时器,“您还有七分钟时间可以继续。” 既然睡眠充足,人也精神,总参谋长自认为完成了任务,可以在这个半点时离开,继续处理工作。奥贝斯坦遵从了这一逻辑,肩头前后动弹,但又极为小心地保持着腿部的稳定,为其上的脑袋提供支撑——这才让人注意到,他的腿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瘦,隔着挺括的军裤,也能枕得舒适,不全是柔软,筋骨和弹性兼顾。 莱因哈特挪了挪身体,更靠近对方的上身,那笔直的姿态中透出一点松动,好像是跟他一起陷入了难舍的床面,被他紧盯着就会消磨执着于公务的心思,不再有离去的计划。 责备对你来说没有用处,只会让我更显无助。他猛然想着,可语句背后绵延的丝絮缠绕上他,呼吸与知觉一同迟滞下来,根本无法发现逐渐僵硬的反应…… 男人最终还是动了双腿,动得他不禁浑身一抖,直接出声:“不要走。” 我已经,没有人了,没有其他人了。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似乎可以直接脱口,让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说了还是没有;疯狂,但那就是事实,他的生命就是这样在几分钟之内掉落如此的处境,他本想慢慢适应慢慢接受,可正是这一个人,急不可耐地动手,要他将所有的击打一起承受。 他的话是有作用的,那双腿没有再动。双腿的主人没有完全认输,坚持开口道:“下官认为,如果您需要更多精神陪伴,梅克林格提督应该乐意来为您读诗或是探讨……” “我说,不要走!”谁需要诗歌或是哲学这种东西!莱因哈特怒而放开享用已久的枕头,支着上身坐起来,毫不忌惮地提高音调,好像坚信那枕头会乖乖等他一样,放开了还能再回收。 可能是动作太快了,结果就是一阵晕眩袭来,视野中泛白一片,方才仰望的面孔被拉长弯曲成弧影,随时会被什么东西抽走。他起手就抓,看错位置扑了空,向前倒去,拧着腰趴在原先的枕头上,下巴擦过热辣辣的痛。 “您还是需要一些食物。”男人理解为贫血,多种因素造成的,食物或者营养液都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他不以为然,只是双臂搭在那大腿上,拖着身体霸占了更多领地,绝不给对方以用餐为借口敷衍他的机会。 这大概就是“缠”的意思了。他可以趴在那儿,消耗一整天接着一整天的时光。要塞到奥丁那么久的距离,除了必要的联系,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事务,他完全可以歇在这人冷冰冰的陪伴下,只等一个结果。 这种想法几乎不像他本人了,真实的自我被关了起来,透过砸不穿的玻璃探视他的身体在浴缸或是水池里漂浮晃荡,每一道理智的响动一出现就会沉进水底,他如同舰船上升过程中那些绵密丝絮般的云体,可以随意撕扯了又合并,只在贴得近时绽放细长的嘶嘶声,久得好像都是持续在他耳道里的声音。 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撕裂了他无边无际的翅膀。 “吉尔菲艾斯死了。”他说。 “这对您与帝国都是莫大的损失,下官感到惋惜。”男人尽责而又公式化地答道。 “他是我的朋友。”他说。 “如果您是希望下官对此致歉或负责的话……” “不,他与你无关。”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对方少得可怜的责任感,尽管他知道那是真诚的,但毫无帮助,拙劣的安慰,毫无帮助。 那是我的局限我的偏见我的错误。这咒骂自己的声音已经在脑海中闹腾三天了,莱因哈特当然希望能有第二个人供他叱喝,可他的生命一贯如此,总是这般孤寂可怜,可怜到如果将唯一的那个人斥责将人推开了,就没有另一个人再出现,填补心灵空缺出的位置。 眼前的这一个,或是许多年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