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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第1/2页)
摸。“对不起…对不…”他哽咽得说不下去,铃铛又“叮铃叮铃”地摇曳起来,清脆得像那个人的呼唤。凌拾听不见他的话,却听懂了。他在说:“哥哥。”他们是双生子,流淌着同样的血,又怎会不明白呢?他不怨他,他有多自责,他就有多不怨他。他天真地以为,哥哥不来寻自己,只是因为看不见他,所以他锲而不舍地摇晃着铃铛,冉小安给他的铃铛,总有一天,哥哥会遵循这铃声找到他,带他回家,回到梦寐以求的家。他才是凌弃,等了凌拾一辈子的凌弃,信任了凌拾一辈子的凌弃,思念了凌拾一辈子的凌弃,尽管他的一辈子,也仅有孤苦伶仃的十四载而已。男人木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凌弃急了,以为哥哥不愿理他,拼命晃着铃铛,两条小鱼玉坠交缠在一起,手牵手,好像他们那难得互相陪伴的童年韶华。“乖,别摇了,哥这就来…”凌拾闷闷地栽了下去,却一声不吭,只是肩膀颤抖了好一阵子,便一动不动了。除了骄阳般蔓延的血泊,他安静得,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铃铛声戛然而止,一个人从那身体中站了起来,向面前的鬼魂莞尔而笑。他终于能看见他了,而他,也终于能被他看见了。“阿弟,哥来晚了。”凌弃扑了过去,像儿时捉住的蜻蜓,像在苦寒之地瞭望错的背影,像一次又一次浇不灭的希望,他们生离,他们死别,兜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以最决绝的方式,重逢了。“我想你…”凌拾笑了,其实他更想哭,却无能为力。“我知道。”冰冷的灵魂没有心跳,凌拾却觉得,他这灰败的生命,从未如此鲜活过。“我想你…”“我知道。”“我…好想你…”凌拾紧紧拥抱他,弟弟不厌其烦地说着想他,可他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三个字:我也是。他害怕,怕他的阿弟问他,既然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可是凌弃不问,恰如当年他也不问,为什么被抛弃的孩子是他。说不上到底是洞若观火的聪明亦或是掩耳盗铃的愚鲁。这个肮脏的世道配不上他的澄澈清明,更配不上他的傻。“阿弟…”弟弟的目光中充斥着期冀和心疼,却唯独没有诘责,可凌拾宁愿他,哪怕有一丁点的愤怒呢?“哥哥…你疼…”“不疼。”“回家…”“没有家了。”凌弃指着远方的茅草屋,执拗的眼神中溢满了幸福,“家…”“阿弟。”凌拾望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有些话,弟弟可以不追究,他却不能不计较。错了就是错了,被宽恕也是错了,伤害是既定事实,以主观来判定对错本就是愚蠢的。他用二十年的光阴去蒙蔽自己的良心,敷衍自己的愧疚,逃避自己的罪责,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活着活着,活到了无生趣,活到淡忘那个人是谁,更淡忘了自己,又是谁。如果能重新选择,他绝不当辜负别人的那一个,伤痕或许可以愈合,然而忏悔却不能。既迈入了地狱的无涯苦海,又去何处寻觅回头是岸?凌弃兴冲冲地拽着他往草屋飞奔,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主人…主人…”,凌拾大概能明白,冉小安让他们这群孤魂野鬼解脱,再也不必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