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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肯亚人(五) (第1/3页)
托肯亚人(五)
只有这几封是写完整的,其余都是大意相近的废稿。 确认了这一事实后,那梵音的心似乎逐渐停止了跳动。那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因为一种遍布全身的寒冷,让他的心坠入了冰窖。 女人的信,没有一封是写给他的。相反,从前后内容可以推测出,这些信是写给另外一个人的。 ——写给,他的父亲。 那个强暴了母亲的,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那梵音的大脑从一片空白慢慢缓过神来,把那些信封又好好地收了起来,看不出一点翻阅过的痕迹。 他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过,用往常的态度与回来的女人交谈着。女人今夜也全身心地信赖他,邀请他与自己同眠。 那梵音躺在了女人的身边,他们的睡姿已经逐渐变成了相对而眠。他能看到女人睡脸安详,显出一无所知的天真。她并不知道,她最信任的孩子正在用沉郁的目光凝视她。 「写给我爱着的人。」 明明不是写给他,却要看着他说这句话。 还是说,她在透过他,看那个与之面容肖似的、已经埋葬在地球的托肯亚人? 又或许,在许久以前,在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女人已经在用这种目光看他了。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接纳,都不是给予他的,而是对着另一个人。 想到这种可能性,那梵音的心头就升起一种灼烧感。他想要捏死一只虫子,碾碎一朵花,以毁灭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暴戾。但他只是用手抚上女人的面庞,一寸一寸地抚过那柔润的肌肤,指尖摩挲的力道愈来愈重。 女人被打扰道,先是嘟囔了几声,然后悠悠转醒。她目光迷蒙地看过来,用细软的声音不解地呼唤,“那梵音?” 那梵音的指尖来到了她的眼角处,抹去了那点困倦带来的泪痕。只是他的动作粗糙,几乎要碰到眼白处。女人感到难受,下意识地想要偏头,却被他按着下巴掰了回来,被迫四目相对。 “我很像他吗?”夜幕中,他金色的眼瞳宛如毒蛇对猎物的纠缠。 女人不解,“什么?” “我的父亲。”那梵音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个称呼。 女人愣怔了。她张了张嘴唇,只无力地请求道,“不要提他。”然后她背过身去,试图用被子遮住脆弱的自己,就像躲进了薄壳中。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现象。女人明明会目光温柔地写下那些含着爱意的信,却不愿意和旁人提及那个人一分一毫。好似只有把那个人藏进她自己的世界里,她才能只记得他给予过的安宁,而忘却他留下的一段噩梦。这大概就是她的心结。 但那梵音的心态却不复从前了。他没法再和科研人员团结一致,试图用柔和温吞的办法走进她的内心,缓解她的心结。他只能看着自己被冲动所支配,下床走到桌边,将女人的信封全都拿出来,然后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将其中一封一丝为二。他一松手,碎片便随风飘落到楼下,再难寻见踪影。 “住手!”见状,女人急忙冲到他身边,踮着脚尖想要将剩下的信封抢回来。 毕竟女人急切的目光并没有望着他,而是全然放在了信封上。那梵音必须努力地攥紧信封,才能遏制住将之全部撕碎的冲动。他深呼吸片刻,把心底翻腾的情绪压下,这才尽量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