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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孟总挨家法 (第2/2页)
r> 孟宴臣抬头看父亲的脸色,一向宽厚的他在今日也未置可否,看来这顿打许沁是躲不过去了。 "伸手。" 孟宴臣不敢看,他低着头盯着地板,只听啪的一声,女孩子在一旁急促地啜泣起来。 "报数。" "……一。" "啪——" "……二……" 许沁的眼前因为剧烈的疼痛模糊成朦胧的一团。她捱不住痛,从小到大都没挨过几下手板,全是孟宴臣替她挨打。 她知道今天会像以往一样。 "妈,别打meimei。" 孟宴臣伸手拦在许沁的面前: "我也有错,是我没看住她,我没尽到做兄长的本分,妈,别打她了。" "好,你是个好哥哥,我还没问你知情不报的罪呢,你早就知道她跟那个宋焰的事了吧,我不信她这是第一天跟那个人见面,以往不知道多少次,你都替她瞒着。" 孟宴臣低下头,把双手举过了头顶。 他已经很久没受过体罚了。 从出国留学到子承父业的这几年,他差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活在新时代里的人了。 他穿着西装和皮鞋跪在香雾缭绕的祠堂里,总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的可悲可笑。 "啪——" 掌心握了炭一样的灼热。 他的眼眶一热,硬生生把泪意忍住了,摊开了手挨着下一记的鞭笞。 "啪——" 戒尺敲打到指节上,他感到血液在皮肤下突突的游走,心脏也针刺似的疼起来。 看来古人说十指连心不是假话。 他十分畏痛,大约是因为皮肤薄,就比寻常人更怕挨打,偏偏人都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他小时候怕被笑话,挨了打总是忍着不敢哭。 "啪——" 孟宴臣感觉到鬓角的汗滴滑落。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下了。 "够了,"孟怀瑾不忍地皱着眉,叹气道:"在这里跪够一柱香,再去厂子里上工。" 他年轻的儿子已经疼得眼角泛泪,鼻头发红,放下胳膊时两只手不住的哆嗦。 那支檀香烧完大概用半个小时。 孟宴臣还在消化着两只手的疼痛,他一面深深地呼吸,一面用手指轻轻摩挲过肿胀的掌心。 "哥,我膝盖疼。" 她跪在薄薄的蒲团上,总觉得膝盖难受。 孟宴臣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把自己膝盖下的蒲团抽出来递给她。 "哥,妈不会真的把宋焰送到警察局吧。" "我不知道。" "哥,你去跟妈说,把宋焰放了吧,咱这样拘禁人家不是犯法的吗。" "怎么可能呢,这个家我说了算吗?" "那你总要试试啊,难道要我看着mama把他关在柴房里吗,我好难受……" 我也很难受。 我的膝盖和两只手都很难受。 孟宴臣在此刻无力反驳,熬夜一整晚的困倦和没吃早饭的饥饿一起袭来,他跪在地上,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我也很难受。有人问过我吗。 许沁见他一直不吭声,忽然起身往外跑去。 "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我今天一定要救他出来,你既然不想也不能帮忙,那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了。" 孟宴臣被她这句话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他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艰难地扶着大腿站起来,走到供桌旁把那支香折断了。 那断掉的檀香还在闪着火星,他把guntang的那头握在掌心里,灼热的穿刺的痛楚顺着手掌走遍全身,眼泪终于顺理成章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