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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拉瑙卡的狙击手恰尔洛夫(无h,介意慎入) (第2/9页)
了一会儿,“蓝色棉袄或是灰色呢子大衣?” “只准选一个。”我盯着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瞄准镜。 格略科皱起眉头,迟疑不定,最后捂住眼睛,深吸一口气,半天才吐出来。“是灰色呢子大衣,对么?”他艰难的揣测道。 “猜对了。” “好!”格略科迅速画了个十字,嘴里嘟囔了几句祷告词,“感谢上帝!” “你怎么知道的?” “赫尔佐格的衣服大多他家人从卡扎罗斯寄来的,太过珍贵。他不会舍得给克莱茨穿,尤其是今天下雨,如果被弄脏衣服就彻底毁了。蓝棉袄和灰大衣是他衣服里最便宜的两件,而且是旧衣服。理论上来说蓝棉袄更便宜,但克莱茨不会愿意,而赫尔佐格又不希望在您面前显得像个小气鬼,所以会借给他第二差的衣服,弄脏了也不太心疼。”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借黑制服外套的呢,难道那不是最便宜的一件?” 格略科不禁莞尔:“很简单,就像我也不会把您给我外套借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说。”格略科又露出那种恹恹的慵懒又忧郁的微笑,非常勾人,非常讨厌,让我忍不住想扑过去把他cao的再也笑不出来或是吻掉他满脸的哀伤。“总之我赢了,长官,我很期待我们的约会。”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接着去看埃里希。 裹在不合身外套里的埃里希像个被赶出家门的难民,消瘦笨拙。他站在台阶边,一声不吭的盯着水淋淋的泥地,满脸怨气和畏惧。旁边的士兵用余光瞥他,时不时把烟灰弹到他旁边的地上表达不屑。现在已经十一点二十五了,埃里希还没有踏出一步。 十一点二十七分,埃里希终于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的弯下腰,将裤子卷到脚踝以上,腰带扎紧,环顾四周,最后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在砖路上站稳。 他一瘸一拐,在泥泞间踟蹰挣扎。cao场的草地覆盖半融化的雪,穿着皮靴和雨鞋踩上去非常有趣。这个季节的米加斯的雪是硬的,被冻成如冰块般的质地,难以消融,需要用铲子先把它们剁开,再一块儿一块儿铲除,否则连车都无法通行。我们安排战俘去完成这项工作,但战俘也无法弄干渗进泥土里的雪水,以至于草地永远湿烂。 我端起枪,像瞄准一样追随埃里希的行动路径。他走过勾肩搭背,刚结束训练的新兵,被吹口哨也不为所动;走过两个行色匆匆,头也不抬的顾问。走过那个因为偷东西被扒光衣服拴在cao场上羞辱的年长战俘时埃里希停下脚步,几乎要回头看一眼。我有些希望他停下,辨认出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是他的朋友或是亲戚,然后抱头痛哭,为两人殊途同归的厄运。可惜这样的幻想实在过于俗套,埃里希抬脚向前,没有再做停留。午餐时间,连绵不绝的人如潮水涌向餐厅和瓦耳塔监区的门口,唯有埃里希逆流而行。他太醒目了,战俘有营服,士兵有军装,少数几个能自行选择的顾问也不约而同的选择在午餐时刻套上棉袍保护自己,只有他,穿那件灰色外套,在灰暗的棕褐色,黑色和深蓝色的海洋里像一只白化小动物,被人流自动隔离开。他总是这么格格不入。我假装狙击,扣动扳机,嘴里发出子弹出膛的声音。我不断瞄准,开枪,在埃里希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反复处死。他无法逃离狙击镜头的方寸束缚,像一只被囚禁在玻璃瓶中的蝴蝶。埃里希踟蹰蹒跚,对自己已成为猎物的危险处境一无所知,一如多年前那场命运般的对抗。那是莫里索夫战役结束前夕,天气和今天一样潮湿阴沉,太阳溺死在湿漉漉的云里,埃里希·克莱茨和他的第十六装甲部队驻扎在库卢涅克森林边,准备下一场进攻。他们死了快一万人,我们死了三万。我趴在一堆树叶里,满脸泥土,身体尽量伏低,呼吸保持在半口气,安静到甚至不会惊动从我手背上爬过的天牛。他们不能发现我,我已经和身下的土地融为一体。 起初我只看到埃里希的背面,四肢修长,身型偏瘦,紧紧包裹在蓝灰色的制服里。他没有带帽子,而是将它夹在腋下,露出后脑勺梳理整洁的深褐色头发。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背挺得笔直,胳膊和腿都维持着相当严谨的姿势,以至于我开始怀疑难道卡扎罗斯有规定的“手持帽晨间闲谈标准姿势”?我暗自祈祷他快点转身,一方面好奇他的外貌,一方面也因为我需要尽快确定军衔,以便决定射击顺序。 他转过身,果不其然,为保证安全,男人的军衔被布块儿遮盖。我有些恼火,只好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