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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6) (第1/2页)
七月十四(6)
秦文煊第三次来到苏玉晓的面前,雨还在下。
房门打开又关上,这一次他摒退了守卫。
手里还拿着东西。
张档头刚进后院,一抬眼,见一个瘦高的人捧着什么东西钻了过去。
他一声口哨,把人叫住了。
“杆儿,”他叫这人的外号,“胭脂楼抓来那个,不是叫你守着吗?”
“嗨。”瘦杆儿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秦公公说,要单独审问。我就溜空,搁外头买了点宵夜。”
他拆开手里的油纸包,朝着张档头递上双筷子。
“头儿,一起呗?”
卤酱黏稠,被瘦杆儿用手兜着,不至于流到外面去。
他们坐在房檐下,捧着油纸包里的一摊猪下水,吃得狼吞虎咽。
一边吃一边说:“头儿,那女的到底知道什么,怎么还累得秦公公亲自审问呢?”
张档头吧唧着嘴,朝瘦杆儿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小子还没讨媳妇儿吧?”
“昂。”
“等你讨了媳妇儿就懂啦。”
瘦杆儿的目光清澈又愚蠢,看到张档头猥琐地笑,骤然睁大了眼睛:
“头儿你是说……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个公公……”
张档头从弘治朝就在东厂当差。二三十年的工夫,顶头的大太监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却凭着多年混出的老油条本事,在这鬼森森的衙门里屹立不倒。
“这有什么新鲜的。正德朝那位马公公在的时候,玩得比现在花多了。”
他压低了声音。
在小年轻充满希冀的目光中,他神色更得意了些,眉飞色舞的:
“原以为咱们这位秦公公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对上胭脂楼头牌,也不装喽。”
他一边说着一边啧啧嘴,也不知是回味炒肝,还是回味趁乱往苏玉晓胸口摸的那一把。
“可惜这位是个吃独食的,这回喝不到rou汤了。”他摇头晃脑地把筷子伸进嘴里,似有所指地说,“这么个鬼天气,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秦文煊进了苏玉晓的门又重新关上。
这次他没拿灯笼,门一关,房间就黑漆漆的。
角落里苏玉晓又在说: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的事,就是杀了我我也编不出来。”
眼前一亮,秦文煊点燃了油灯。
昏暗的光线里,她看到秦文煊带来的东西,愣了一下。
拇指粗的麻绳,一根短鞭,一条藤条,还有一样长相暧昧的玉石。
苏玉晓轻蔑地瞥一眼秦文煊:
“哟,公公很会玩啊。”
视线在这些东西上扫过,她皮笑rou不笑地问:“怎么没拿两根蜡烛来?”
秦文煊:……
他把这些东西放到苏玉晓的床边,然后拉了张板凳坐下。
目光阴森森的。
苏玉晓却不惧,她瞟一眼被闩好的房门:
“正儿八经的审讯,可不会只身前来,带这么一堆小家子气的玩意。看来案情有新进展,公公不需要奴家招供什么。于是图穷匕见,要让奴做本行生意了。”
“苏玉晓,你不要嘻皮笑脸的。”
苏玉晓带着镣铐蹭了过来,故意贴近秦文煊的脸。
“奴哪有嘻皮笑脸,奴只是跃跃欲试罢了。秦公公,”她朝着秦文煊的侧脸吹气,“咱们从哪开始呢?”
“你得吃点苦头。”
秦文煊按住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脏,故意用平静的语气说。
“到时我会让你穿着衣服被他们抬出去,但是手脚和脖颈得有麻绳捆过的痕迹,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得有鞭痕,玉势得沾点水痕,衣服也要有撕裂的样子。你装成就剩一口气的模样,把你抬走以后,我会派人去接你。——会叫吗,苏姑娘?你可能需要惨叫一晚上,哪怕是演戏,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