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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易满》 (第3/11页)
姬别情甩开他手,语气依然强势:“无妨。” 他没用几分力道,祁进依然一手扶他肩膀,被甩开的右手借势落在腰上,用力道狠狠一掐。 “唔!”姬别情闷声一声,身躯微颤,腰部靠上覆盖皮软甲的位置,丝丝缕缕淌下了血丝。 祁进眉头一皱,淡淡道:“大哥受了伤,怎么还如此任性,偏要同祁某比试。” 他那态度不复软和,多了几分不容姬别情拒绝的强硬,扶着他在自己居舍内简陋木椅上坐了下来。姬别情争胜之心这会去了泰半,也就由着他掀开软甲,查看伤口。只是心中到底不甚在意,无所谓道,“一点小伤,就是再添几个,老姬我也一样杀他。” 但看他肋骨处,一道新鲜刀伤,足有两寸左右,两侧皮rou向外翻卷,几乎要见骨的程度。约莫是前几日才结了痂,今夜一番比拼,薄薄血痂受力裂开,看起来血rou模糊得十分可怖。如此伤势,他却浑不在意,谈论起来的语气和“今夜雪下得挺大”无甚分别。祁进心中更是恼恨,只是顾忌他有伤,不想此刻争吵,便只板着一张俊脸去烧热水,拧了干净帕子来帮与他擦身。 姬别情却是个不太看眼色的,他本来等着祁进去烧水找药许久,看祁进在自己身前垂眼专心擦那些血迹,便觉得无聊了,于是笑着逗对方,“进哥儿到了纯阳,这收拾伤口的功夫却没落下。其实哪用那么麻烦,你从百罗药格里转了化骨散,岂不是一世都清静了,也算遂了心愿。” 浸了血的帕子被重重扔进铜盆里。 祁进一张声名远扬的英俊面孔结了寒霜般,冷冷看向姬别情:“大哥说什么胡话。” 他身上的血倒是被擦得干净,只有雪白皮肤被搓得泛红,崩裂的伤口陷在粉色皮rou里,看起来少了几分狰狞。祁进取了药酒为他清洗,姬别情口中嘶嘶抽息,仍忍着痛强笑,“难道进哥儿竟不是如此想的?” 满满一瓶药酒被尽数泼在姬别情身上,皮开rou绽之处如同被火烧撩般剧痛,别处几道新伤也被刺激得肌rou抽搐。祁进冷笑着抛下倒空的瓶子。瓷瓶跌在角落,碎成了一块块锋锐残片。祁进指向那些碎片,对姬别情恨声道:“祁某若有此心,立时便如此瓶!” 话音未落,又见姬别情面上痛苦神色,意识到自己一时热血上涌,一瓶药酒倒下去,姬别情那伤口如何禁得住,心中又暗暗后悔。 他语气又软了几分:“大哥,你受了伤,何苦和我置气。若先前我没留神,真伤了你,却是万死难辞了。” 祁进却忘了姬别情此人,惯会颠倒黑白,听闻祁进态度一转,他立时抓住时机,抢白道:“若当真如此,进哥儿如何不在开始就停手?却真心与我对上,甚至上了行天道,只怕担心我死在华山没法交代是真,欲下杀手发心出意是真!” 如此倒打一耙,不怪江湖传闻焚海剑姬别情乖僻邪谬,与他打交道常常不知哪句逆了他心意,自己落个没脸。祁进能得他青眼,被挂在嘴边念念不忘,自然也非寻常人。那些在客栈酒馆打尖儿歇脚的江湖客,将铜刀铁剑往桌上一搁,一壶浊酒、一碗刚出炉的新鲜羊rou,就有了说不完的新事谈资。提起这位紫虚子,他们不说他剑术奇才能得吕祖看中,也不说他如何能从凌雪楼这般地界全身而退。只挤眉弄眼地做个你知我知的诡秘表情,拖长了尾音说当真是个俊道士,难怪什么唐门大小姐、白帝城的女匪首一面之下就被迷得三魂丢了七魄,从此茶饭不思,只想着嫁个出家人,圆了鸳鸯双飞的夙愿。个中也有知道多些的,便故意轻咳两声,压低了声音劝慰,“那祁真人最恨人家借着他污了女儿家清誉,若给紫虚弟子听了去,只怕要削掉你一只耳朵,慎言、慎言哪!”又有穿着谈吐看着不俗的,也凑个热闹,笑嘻嘻道,“原本便无关系,紫虚子最重人伦天道,满口胡吣,人家能高兴吗?”说完还要瞧瞧四周,才继续,“要我说,杀手榜上鼎鼎有名的焚海剑,看着才是真和他不清不楚的。” 于是就有见过姬别情的,说着焚海剑常在巴陵桃花最盛的地方,找个凉亭坐着,也不知是等什么人。人自然是等不到的,却总少不了侠客在他周围来来往往,高价求他赏一颗顺气丸的,接了他傲慢任性发出去的悬赏回来交付的,人来了又去,听他嘴里说的最多便是祁进,当年二人搭档如何,祁进又是何等天资绝顶的奇才。若按照紫虚弟子往日作风,姬别情如此,已经是败坏祁进名声、欺辱紫虚一脉了,可偏偏不仅紫虚门下,就是纯阳弟子也都是装聋作哑的模样,全然视而不见。但凡遇上了,紫虚门下还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