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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雪 (第1/4页)
Summary:關於東海重逢的一點回憶。 閱讀順序:姻緣-天欲雪-小像,其實單看也不影響,就是講到小物件的時候不連戲…… - 逼人暑氣散去未久,深秋彷彿尚在昨日,嚴冬便於無人知曉間悄然而至。 「李小花!」方多病自紅泥小爐上提起酒壺,揚聲朝蓮花樓裡喊了聲:「酒溫好了,穿上貂裘再出來!」 樓中傳來些微響動,未幾,一人果真披著純白裘襖踏下台階而來,嗅了嗅四溢醇香,唇角輕揚:「果真是好酒。」 見他雖聽話穿了貂,可不過是隨手往肩上一搭,繫帶隨意撒落襟前,方多病皺起眉頭,擱下酒便上手開始替他整理,順帶數落起李蓮花的敷衍了事:「仔細透風,你身子都好全了是不是?要不聽話咱們就進屋裡去,別在外頭喝了。」 李蓮花輕垂眼瞼,瞧了瞧正將自己裹成顆毛團的手:「那可不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不在外頭喝就失了意境了。」 「行行行,那咱們喝快點兒,」想起全是為了眼前人一句話才大費周章如此佈置,方多病無可奈何地塞了個手爐到他懷裡:「要真下雪你又得受寒了。」 要問這數九寒冬緣何寧可挨凍也要在外頭飲酒談天,那還得自前日講起。他倆昨晚擇定的駐車之處是座梅林,因著酷寒,樹上早已含苞纍纍,只待朔風助力便可盛開。早上李蓮花起身時瞧見天色昏沉,便猜晚些怕是要下雪,如此一算,臘梅也當在此間怒放,吃飯時便同方多病提了句,這才有眼下這番景況。 塞進手裡的火籠做成了個玩耍的小狗模樣,別致精巧,是方多病回山莊時特地讓莊內匠人造的,專給李蓮花使用。他原先不愛用這類小玩意,可既是為自己訂製,造型也確實可心,李蓮花便承了這份情,入冬以來好生將爐子揣在手裡的時日確實更多了些。 見人乖乖地捧著手爐落了座,方多病自不再說那些掃興之語,提起酒壺給他和自己滿上,便開始講起不在樓中的日子是如何為破案而四方輾轉。 李蓮花聽著他抽絲剝繭地分析案情,面上清淺笑意便沒停過,偶爾捏起小盞呷幾口酒,間或細問其中關節,端得一派閒適恬淡。 怕自己在外闖蕩惹他掛心,方多病往往只揀些趣事講來,那些個危急性命的一概不提。說著說著,瞧他眉眼彎彎,眸中水色瀲灩,雙頰因手爐和貂裘而泛起桃粉,不由有些貪戀這份殊色,於是刻意放慢了說話速度,好趁他等待下文間隙多看上一會。 他是從何時發現自己沒法將目光自李蓮花身上移開的,是重逢之後,抑或初識之時?方多病在那人的笑眼中恍惚起來,神思不禁飄回清明那日。 算起來,他與笛飛聲於東海之濱尋著李蓮花至今已近一載。當時李蓮花也是披著這貂裘,孤身而立,回身朝他倆望來時神色似悲似喜,一時他竟分不清李蓮花究竟是想自己尋來,還是不願意遭他們找上。 不,肯定是希望他來的。方多病想。 那乞丐的糖袋出現得過於巧合,無論時間或地點都是如此,簡直像是算準了他找尋李蓮花的路線而定。正因如此,他帶著狐狸精往乞兒指引處而去時耳膜幾乎都要被自個心跳震裂開來——他覺得那是李蓮花給他的提示。 一個明目張膽的,幾乎可說是呼之欲出的提示。 早在那封絕筆信現世時,方多病便隱隱有了猜測。信中對他幾乎隻字未提,只道笛飛聲若真需人較量的話大可尋他這繼承了揚州慢和相夷太劍的徒兒。知曉他同時擁有絕頂內外功之人可不多,可笛飛聲是天下第一武痴之事人盡皆知,李蓮花說讓他和阿飛比劃,便是宣告了他的實力非凡,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別的不說,讓朝廷不敢輕易對方家、對他這嶄露頭角的武林新星動手,已是足夠了。 為方家脫罪的忘川花、刻意公諸於眾的絕筆信,加上那筆突兀的提及,方多病幾乎是立馬便猜出了李蓮花真正想做的是什麼。 ——金蟬脫殼。 李相夷是南胤後人的身份曝光,注定了他將畢生受皇家猜忌,不若就此順水推舟,讓李蓮花於這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