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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玉京梦 (第2/4页)
r> 前程,是谢渊最想要的东西,这已经是写在他脸上、刻在他身上的东西。 但他敢在今日来追此人,便是做好了丢前程的准备。 谢渊啊谢渊,终究还是一个先人后己的傻子。 王遗风内心之滋味一时难以言表。 他这二十几年间所见之人,大多自私自利、又面目可憎,为了一点欲望不择手段。可他从未见过谢渊这样的人,将想要出人头地表现得如此坦然,却又甘愿为了别人的事情失去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剔透得像一块水晶,也的确硬得像一块石头,心性天然。 这样的谢渊,让王遗风起了别样的心思,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王遗风终究是出身书香门第,又受师父教诲多年,早养成君子之风。虽常有游戏红尘、红袖添香之举,却从无别人不愿、便坦露心迹的道理,是以终究把那点奇特的心思压下,只和谢渊谈正事。 他从谢渊那里拿到真正的状子,两人走出枫林,在天光下与兵卒交过来的卷宗和诉状一比,字迹很明显不同。 谢渊从县衙拿出来的状子是王遗风看着陶书生写的。彼时天色已晚,陶书生家贫,舍不得点许多灯,墨没有磨好,墨迹略干,且他也没有什么好的笔墨纸砚,笔迹略有分叉,所用之纸也很普通。 但他们从兵卒那里拿到的状子和卷宗就不一样。此人写得一手好楷,比陶书生的更工整、明晰,一看就是常为衙门做事的人。那墨水和纸张更是好得多,还很均匀,定是有人专门伺候着磨墨。 王遗风合上三张纸,仔细叠好,让谢渊放回怀里,才说:“我大概知道是谁假借陶书生之名写的。” 谢渊自然很感兴趣,问他是谁。王遗风便边走边跟他把当日县衙里的场景仔细说来,末了又道:“这梁师道跟陶书生定然有不浅的私交,才让陶书生如此相信于他。可惜,这人却接着他们之间的交情、自己对他的熟悉,来陷害他。陶书生教孩子教得不错,这看人的眼睛却不行。” 谢渊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和王遗风对视一眼,又把想说的话压下去了。 因为他在王遗风的眼里找到了答案。 ——要去告诉陶书生吗? ——没有那个必要。 他们两人虽有天策府在背后撑着,要把梁师道拿去办了,也无人敢说什么。可乡里乡下的,最重人情,他们毕竟只是个过路人,就连王遗风也只是在陶书生家里歇过一晚上,于情于理,这些村民不管是从哪方面,都会更加相信梁师道没有错,届时梁师道下狱,这些人搞不好反而还会怪罪于他们,说不定,还要连累陶书生,因为他认识王遗风。 放过梁师道,是对陶书生和那惨死女子及其父母的不公,但倘若不放过梁师道,少不得还要牵出更多的事情来。 如今元凶既死,此案也交给天策府,那么对梁师道吓唬提点一二即可。那等小人,吓他一吓,之后也不敢翻什么风浪。 谢渊打定主意,虽略有不甘,还是暂时放过梁师道。 本来从斩杀凶手之后,他们离长安也就只有两日脚程。这点距离是于普通的赶路人而言,他们有马、又会轻功,硬是把靠脚要走两日的路压到半日,在未时二刻城门关闭之前正好赶得上进去。 谢渊自然有天策府的令牌可以通行,而王遗风前两日连夜画的属于“严谭”的路引则派上用场。不得不说,他造假的本事不错,城门守军没有看出半点异样,王遗风跟他说话也故意带上一点兖州口音,是以被顺利放行。 谢渊当然也听见他难得说家乡话,笑着跟他说:“严公子的官话说得不错,之前竟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