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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 (第3/5页)
竟是打了一个尿颤,自己也僵硬住,胸口冰凉。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应该解释一些的时候,众人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一片大笑。笑声将他推开很远。从精神上,甚至被从这个座位抛离、身体被人扔出这个房间。他空洞地想,原来这么多人都很快乐。只有他,很灰白,很颓败。没一个人是真正会注意他的,只是独自忍耐的羞耻感作祟而已。 怀着自暴自弃,张黎自我惩罚一般,慢慢地抿程小秋送来的冰可乐。他直觉会受不住,小肚子涨涨地疼。继续喝掉——会憋不住……继续都喝下去——憋不住的……快喝完了——好想、好想……不行,怎么可以——想尿……每天每天,如此艰难的心理交战照常上演,而他始终无法适应两腿之间、不止活动的一个膨胀的水球。他的身后,程小秋正和林经理笑着问道:“跨年夜的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好吗?”后者问不着急回家吗,你才刚毕业不久吧——很好脾气的模样。她摇摇头,天真地说:“我妈让我出来玩儿呢。”林经理答应了,程小秋笑一笑,众人起哄。空气逐渐燥热,太阳暖得五色诡谲。张黎对于这个姑娘一无所知:她是真的喜欢林经理,这个比她大将近二十岁、离过一次婚的男人?或者,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关心这个做什么呢?不是以他的资历能够知道的事。 冰可乐被转化得很快,冷气钻入体内,使他的尿意愈加浓郁。普通的深色裤子内该是怎样一副景象荡漾:一种液体状的欲望由内往外涨满,撑开包裹着它的柔软的外皮,浑圆的球状内里,忽然溢出水亮亮的光。一整个下午,身后的人来来往往,张黎因为难言的憋涨,只能死死定住办公位。六七点钟,同事陆陆续续地下班,旁边小孙问他怎么不走。他说一句话,两腮薄薄的肌rou就无力颤抖一下:“……还差一点,做完就走。嗯……” 终于,七点三十五分,白电灯照在头顶,以及光滑、覆盖一层黑雾的玻璃窗上。他的衬衫背后浸透冷汗,憋了太久的膀胱已经失掉弹性,很像他这个人,毫无承受更多一点点压力的可能性——只是这样等在原处,已经脆弱得快被撑破。 他扶着桌,夹紧两腿,重负让他无法移动。稍微站起一下,铺天盖地翻滚着的排尿感,使他刹那之间跌坐回去。膀胱涨疼得很厉害,张黎自觉受不住了,慢慢趴在桌上,一手压在额下,另一只手在意识的悄然不觉里,逐渐伸向下体。冰冷的办公室里,他毫无自亵的心情,只想抓紧全部的羞怯与恐惧,将一切多余的多愁善感,抛入漆黑海洋。他摸一下小腹,立刻感到自己耻态:原本是人体最柔软的部位,被那样多的尿水撑出坚硬的块状触感。他好想尿。幻想自己下一秒就回到家中的马桶前,解脱那个液体饱满的器官,听到它们决堤的畅快声响……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张黎正沉浸在拼命憋尿、或者说感知自己忍耐力极限的快意,因为一声开门,与外界的联系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停滞将近一天的尿液恢复活跃,一种不及反应的湿润,从他的内裤深处蔓延。 人前失禁的恐惧感攀附他的每一根神经,使他的脸毫无血色。张黎下意识般,放开护住尿囊的手,飞快站起,迎接来者。然而膀胱受到震荡,圆隆的三角区上,布料轻滑柔软的一阵摩挲,尿意被勾引出,情不自禁,竟然产生就地排尿的疯狂愿望。于是他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憋住,一定、必须憋住。憋不住尿的话,不如死在这里——他的嘴唇苍白,肠胃痉挛似的颤抖,仿佛已经被逼极限,迫不及待想将一大泡尿水宣泄而出。他的鞋子已经拧作内八字形,就这么在来人——看不清五官的来人眼前,一次一次,硬挺过去尿欲的折磨。张黎竭力地让自己呼吸平稳,可是传递出的信息,不知是否暴露拼命忍耐的一切。风波平息,裤里仿佛潮乎乎的,不知是流出来的汗水,还是…… ——门边,颜色鲜明的程小秋与他面面相觑。 “……我是,”她口齿清晰地说,“来找林经理的。他走了吗?” 膀胱的折磨使得张黎弯下腰去,陷入他独自的、铺天盖地的耻辱感。仿佛一口乌黑的锅盖压下,他不能动,不能点头,没有贸然开口、打破寂静的勇气,随之感到自己心的外壳结一层冰。心跳在内敲击,外部无动于衷。不知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有水源源不断融化、溢出。 空气退至冰点,程小秋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单纯目光,非常放肆地打量他,她将张黎丑态毕露的艰难窘境,尽收眼底。忽然,探究性的疑问褪去,她的眼里呈现错愕: “我明天再来找他,再见。” 她飞快地一关门,他便彻底毫无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