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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看來都會覺得她對他有什麼心思在,可方紹欽在生出那點心思後,不只一次拐著彎問白鹿的性生活問題,她也都說得坦然,從他有問以來,至少有十個以上,今天的賀子宸,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可能是第十五還十六個了。 後來她說了一句話,方紹欽總算明白這傢伙到底腦子裡是拿著什麼樣的劇本,「不論如何,阿一就是阿一,所以??你的標準不一樣,不過不可能的,失去阿一的話就太可惜了。」 白鹿的酒量並不差,那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喝到微醺的程度,彷彿說出這句話只是個很自然的意外,但隔了一個週末,他休息時間忍不住問她記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她只是眨了下眼,露出無所謂的笑,只說不記得了,還問他當時自己說了什麼。 方紹欽確信這人是在說謊,從週五晚上約他喝酒開始,她早就計劃好要說這麼一句話,又不是第一次看她喝酒,喝更多的他都見過。 以前其他前輩也在應酬時擔心過她喝酒的方式,她自己說過,她是喝越多越腦子清醒的人,只不過會開始想睡,並不會因為喝酒就斷片或誤事。 他印象中白鹿喝最多的一次是在某次合作案的慶功宴上,即使她已經喝到讓人擔心的量,卻還是面不改色的跟合作公司的執行長聊得很開,對方甚至很滿意的直接問了她有沒有考慮跳槽。 當然白鹿是拒絕的,後來上班有人問起這件事,白鹿也是從對話內容到經過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會斷片?方紹欽信了鬼都不會信她,那天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說那些話,才不是偶然。 對白鹿來說,方紹欽與其說是個朋友,不如說是朋友以上的存在,但這個「以上」原則性的排除了戀人的可能性,原因很簡單,「因為成為戀人的話,就有可能因為感情不順而分開,要是這樣的話就太可惜了」,也因為捨不得失去他這樣的存在,所以她即使注意到了他的心思,仍選擇視而不見,只要他不戳破這層紙,她就會一直當沒有這回事,繼續維持現在的互動。 如果用更簡單的方式來解釋,方紹欽覺得,白鹿眼中的「方紹欽」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是近似於寵物那樣的存在,可以笑鬧,但絕不會有戀愛感情,也不會因為他有了另一半而改變,就像飼主不會愛上自己的寵物犬,或是因為寵物犬和其他犬隻交配而感到憤怒。 所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大概是一種既穩定又不穩定的狀態,要是沒弄好,白鹿會像當初對待那些男人一樣,毫不留戀的轉頭就走。 「妳和那傢伙多久了?上回合作案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等著烤串上桌的空檔,方紹欽啜了口酒水,一邊看著維持在放空狀態的白鹿,其實就這樣放著她,稍晚自己就會恢復正常了,他需要做的其實就是把她從那兩人身邊帶開,剩下的就是待在她旁邊,別讓她胡思亂想而已,就這個層面來說,白鹿很容易處理。 其實白鹿自己也不會特別去記跟一個男人睡了多久、頻率多高,或是次數如何之類的,稍微撥了點腦力去回憶後,還是不太確定實際的時間,但如果真要說??「大概半年多吧,我記得第一次是冬天。」 如果真有半年多,以白鹿歷任床伴來說,算是堅持非常久的了,方紹欽一時有些失神,真是好險,他們倆鬧翻了,他剛剛聽起來賀子宸都把白鹿帶回家去了,估計預謀許久,能撐到半年多才被踢開,大概是先前藏得好,畢竟白鹿對其他人可沒有對他那麼寬容。 其實他看得出來,那男人是真對白鹿上了心的,畢竟之前合作時有觀察過,如果??只是如果,賀子宸繼續藏著,說不定真能讓白鹿的防線鬆動。 方紹欽也想過,到底怎麼樣才能拿下白鹿,他贏在起跑點,但同時也處在極度艱難的劣勢中,那句「阿一就是阿一」是他的優勢,也是最大的詛咒。 想讓白鹿動搖,最簡單的方法是讓她發現,如果不做些什麼就會失去一切,但這麼做對她傷害太大,方紹欽狠不下那個心,他也不是沒想過,至少先她會找床伴這件事處理起來,讓她身邊的雜音都先消失乾淨。 他其實都一度想好要怎麼做這事兒了,不外乎把她的時間用其他事情塞滿,他只要拉著她整天開會、實則閒聊就行了,他有十成的把握,白鹿不會拒絕這種要求。 但要落地實行前,一樣是這間店,方紹欽問了她為什麼這麼執著一定要約,白鹿只是笑了笑,表情相當淡然,「你能想像腦子裡塞滿東西的感覺嗎?就像是手機的應用程式都關了,卻還有數十個背景程式在運作一樣,我需要把大腦放空,你不覺得這方法挺實用的嗎。」 白鹿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