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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坐竹堂 (第1/2页)
如此走行了数日,眼看着就快要到邺城了,车队忽然停下了急行的步伐,玉映向帘外看去,却发现似乎是要调转方向,偏离大道走。 她不作言语,等着有人来和她解释。 很快崔铮派了个人来,说路上偶遇师长,得先去他的府宅坐坐。想必他正被扣在前头说话,也就不好过来。 在这种有些荒僻的郊外,会有谁的府宅呢?玉映能想到的人不多,更何况能被称作师长。他的态度让她觉得答案没有别人,定是梁渠。 她本是过了好几年才第一次见梁渠的,只记得他看起来五十上下,比实际年龄略长,像是过惯了清苦日子的人。他不像看起来那般言谈质朴,反而颇为擅长迂回的技巧,就算最后揭露的真意总是相当刚直,崔铮也无什么恼色,时常称是。 什么师长道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梁渠毕竟是连崔铮的父亲都认定的忠实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更不要说他始终站在崔铮这边,后来对他夺得世子之位也多有助益。 她确实料想得不错,他迎她下车的时候便和她说,到的是他老师梁渠现在所住的地方,姑且算个避暑的别庄。 这所谓的别庄,比庶民的土屋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松竹栽种的多些,有些文人气。但梁渠确实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不光是在说他简朴的习性,更是说他行事强硬,大夏天的能把一大家子人揽到这么一个地方来避暑。 所以他们两人能处得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玉映如此想。 她的礼节是很周全的,原本她打算和梁渠的夫人一同退下,但崔铮留住了她。她不是没有听过这两人一块议事,但那是在几年后,而她如今只是一个新妇。她不确定地多看了崔铮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少个人端茶倒水。 不过并没有谁叫她做事,这两人一进屋坐下,气氛就不大好,能听出梁渠尽力忍住怒气给他点面子,她于是想着自己的作用不会在这吧。 但也不是,因为他们讲了不算太久就吵了起来,即使她能从崔铮的侧脸,看到他那自得的笑容依然持续在脸上,表明着他不认为自己占了下风。 他们一开始在讲什么收编旧部的事情,崔铮好像是有意一般,还补充些前因后果,分析一通人际上的利害。还算挺好玩的,比如两人吵架,一人拿弯弓套住了另一人的头,又拖在地上走了几步,割伤了对方的脖子,由此结了怨,乱七八糟什么事情都有。 吵起来的原因就很多了,梁渠明显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说他孝行不足,在父亲那得到的重视还不够,二说他现在野心太大,小惠未遍,难以服众。 最后又说到前几日见过的程文善,但并不是在说宴会上的事。和她记忆里一样,要说的话,程文善应该是偏向崔瑾那边的,梁渠信不过此人,于是觉得崔铮有些事情做得不妥当。 “我比崔瑾更了解他。”他也不多解释,只如此淡淡说一句。 她听到这话,便知道这是不敬之语,知臣莫如君,他这样说话要是在外头被人听见,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的那一点意味很可能被放大来讲。果然梁渠听到这话也略略皱眉,却也不好点明,但他和她一样,现在都大概知道最起码,崔铮这边,认为程文善是他的暗线。 反正就是如此说道了一通,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