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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佳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第1/4页)
打发走代理人老莫克和他的那牙齿森白的儿子后,霍斯特先生回到铺满催债信的屋子里大病一场。他每况逾下,几乎无法从噩梦与冷汗里抽身,神志和rou体都在抗拒现实。 二月初他曾收到了一封青绿色的华丽信封,与法院的牛皮纸格格不入,来自多年不曾回忆起的养女。光滑柔软的像一只早逝的雏鸟,甚至没被打开便淹死在无数言辞粗鲁紧急的账单里。 哦,赫尔佳,他从没爱过那个姑娘。 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在巴瑞斯絮絮叨叨的抱怨里霍斯特逐渐回忆起那个不告而别的女孩。 他不可能忘记赫尔佳,却也很少回忆她,黏菌一样的生物,在房间四处角落留下无法清除的印记,悄无声息,不细心观察无法发现,然而一旦意识到就无法忽略。 --------------------- 距离她上次打开那扇沉重的大门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除去颜色更加陈旧外,变化几乎微不可见,细心还能看到圣诞节时烛泪和烟熏的痕迹。皮靴的金属撞击在木板,造成震耳欲聋的摇晃,可怜的老古董门从未受过如此粗暴的待遇,丝丝缕缕的蜘蛛网降落在赫尔佳褐色的卷发上,随即被粗鲁地一把抓下。 老人用毛茸茸的手打开门,带着上年龄的人常有的颤抖嗓音:“听好了,你这鲁莽的家伙,不论霍斯特先生欠了你多少钱,这都是.......” 他有些惊诧的眯起雾蒙蒙的白内障眼睛,接着嫌恶的向后仰去,“赫尔加小姐?” 赫尔加挤了挤嘴角,露出一点莹白牙齿,大步流星地推开老人向昏暗宽大的屋内走去,行走间扬起许多浮尘。“你好,我善良的老巴瑞思,见到我很惊讶么?我可是特意从俄国回来的,” 她如女高音谢幕一样抬起双手,在二楼的走廊边转过身,双手按在灰蒙蒙,雕刻精美的栏杆上,衣摆像有流动的风般滚动。阳光从身后的花窗里射入,剪影居高临下的站着,帽子和手杖上的金属配饰闪闪发光,与沉重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声音轻浮的跳动着,“父亲还好么?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他了。” 霍斯特先生靠坐在有金色流苏的刺绣枕头上,瘦削的身体近乎被被褥吞没。头发依旧浓密,却白了将近三分之一,因为姿势稍稍有些凌乱,老态毕露。胡须得益于管家的悉心照料刮的非常干净,也因此暴露出被病痛和律师的日夜折磨而形销骨立的下巴轮廓。袖口外伸出细瘦苍白,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握着本装订精致的小巧祷告书。长时间翻阅,本来深色的鹿皮封面已经有些掉色。那双手同所有久病之人一样不可控的颤抖着,手肘外侧关节把皮肤撑出一个带着蓝色血管的突兀弧度。他穿着一件本应合身的宽大印度棉睡衣,在壁炉的映衬下幽幽发光,胸口的口袋则有细细的金线绣着花体缩写。男人骨头轮廓顶着柔软的布料若隐若现,脖颈肌肤毫无血色,苍白的发青,如同将死之人。他缓缓转过头,抬起眼睛,又收回视线,似乎眼前的景物令人失望至极,一系列动作短暂的在眼周附近留下一些印记深刻的褶皱,让这个本应正值壮年,活跃于猎狐场和沙龙的英俊男人显出同年龄不符的疲惫。 “介于你聒噪的鹦鹉一样的声音。” 他的眼神锁在书上,“希望你是因为我失败的礼仪教育而从俄国赶来羞辱我的。” “您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她满不在乎的回应道,轻浮灵巧的挪动着避开障碍物来到床边,浓密漂亮的卷发四散开来,随着动作在密闭的空间中散发出浓郁的脂粉香气。“我一直很关注您。听说您身体抱恙的时候我正在圣彼得堡去莫斯科的列车上,您有机会一定要去试试,车厢外的茂盛丛林移的飞快,远处的山脉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尖儿,漂亮的跟画一样。可惜我急着下火车,根本没看时间表,只好在火车站漫无目的的晃荡。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德米特里,您也许认得他,他有整个欧洲最古老的武器收藏,其中包括一只号称射伤过圣塞巴斯蒂安的箭头,不过我认为他被骗了。总之,他告诉我最快也最方便的到这儿的方式是等到他们的圣诞节后,铁轨上的冰融化后的直达列车。于是我等了又等,俄国的冬天无聊又难熬,外面除了雪就是雪,白的人发怵,好在德米特里是个健谈且好客的主人,善于用各种方式打发时间,现在我的俄语可是熟练的他都无可指摘。开春都快到四月了,有天早上,我用俄语严肃的告诉他“米嘉,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非常愉快,可亲爱的霍斯特先生还在等我,我必须马上动身回到他身边。”他真是个贴心的绅士,亲自把我一路送到这儿来,并打算等到猎狐季节结束后再离开。”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