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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涟漪 (第2/2页)
她们结束前你不能动。 他回到监牢,比离开时少了一颗牙齿,多了几道淤青。那小小的血洞造成了巨大的疼痛,他无法入眠,无法进食,小心翼翼像狱卒申请止疼药的请求也只换来了一记鞭子。不论刷多少次牙,嘴里都弥漫着血腥味儿,他看不见那处伤口(就像他看不见任何伤口)只能用舌尖去舔,引起又一波神经震颤。 女人用手比划着他的手腕和腰围,拧着他贫瘠的乳rou说他太瘦了。 坏看守不给你吃饭么,小音乐家?她让他坐在她腿上,胳膊绕过脊背,一只手在他裆部揉搓。 疼,他虚弱得浑身发冷,用双手环住女人的脖子。她揍他cao他拔他的牙,却温暖柔软,是他这几年唯一能得到的安慰,让人下意识的想靠近。她在农庄里是蒲公英酒的气味,现在则是肥皂,咖啡和消毒酒精,然而这都是浅薄的,飘忽的,甚至虚假的,真正附着在她皮肤上的味道是金属,硝烟和泥土,还有折断的青草。押送的路上她的汗水是这种气味,在小溪边她低声说喜欢他rutou的颜色时的吐息也是这种气味,他被强jianian时,除了自己的体液和尿液外,能闻到的还是这种气味。 你在撒娇么?她被逗乐了,不轻不重的拍打他的脸颊,带着亵玩的意味。他疼的哼唧起来,在黑暗中再次化身无助的孩童。 她喜欢他柔顺的模样,于是将丁香油抹在指尖让他吸吮。他抱住对方的手,努力含的更深,好让甘甜的液体缓解牙根的巨痛。 真神奇,一滴小小的液体能带来如此大的解脱。她说,解脱和痛苦,你能选择的不外乎这两种。 他眨眨眼睛,从记忆的漩涡中勉强抽出头绪,开始表演拿手好戏。伸出舌尖,像小猫一样舔舔对方的指甲,绕着圈打转,把它勾进去,送出来,接着重复这个动作,每次都更深一点,模拟koujiao吞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小音乐家,她轻声说,真漂亮,我应该早点允许他们给你治疗的。 他曾有一双标准的卡扎罗斯眼睛,通透冷静的蓝色,带上单片镜能模仿出七八分贵族学者的做派。时隔四年再次照镜子时他都没认出自己,虚弱苍白,宛如丧家之犬,颧骨和脸颊多了许多不知来由的伤痕,眼睛嘴角下方的肌rou疲倦松弛,呈现出一种老态,导致他时时露出一副暗暗受苦的表情,却又习惯性的讨好微笑。明明还年轻就有了白发,被生生折磨出的白发,他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潸然泪下,这和长官说的不一样。 正式成为坦克兵那天他和无数同样朝气蓬勃的伙伴排成方阵,站在灿烂的六月阳光下,聆听海因里希·莫里茨将军的动员演讲。看看你们身边,每个人,都是最精锐的士兵,每个人,都将成为对方的兄弟。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将在军营和坦克里度过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将体会到那些留在后方的懦夫所不能体会到的同志情谊。当战争结束,你们回到故乡,可以骄傲的告诉父母,告诉妻子儿女,自己曾在前线,在最骄傲的装甲车队,找到了兄弟,找到了荣誉。你们不仅和英雄们并肩作战,你们自己也是英雄。那个以封锁战出名,将在臭名昭著的瓦尔科夫政治改造营度过余生的黑发小个子将军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焰,他挥舞着元帅棒,激情昂扬的将火苗送进每个年轻士兵的眼里。那时他可曾知道这股愚蠢的火苗会把男孩们烧成灰烬? 他记得那些战友,笑起来有酒窝的温特,来自托特豪瑟,一头卷发的奥尔,格外忠诚,还有施密特,内敛,羞涩,喜欢看书读诗的施密特,给他分享mama的巧克力蛋糕的施密特,在农庄里分开他大腿的施密特。他走进宿舍,第一次握住自己手时,是否知道将会在对方被强jianian时被迫扮演性爱玩具的角色? 对不起,约根,我们没有选择。在押送战俘的卡车上男孩用那只昨天才在他腿间清理过jingye的手指替他擦拭泪水 是的,我们没有选择。迈耶说。但最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我们会撑过去的。 卡车颠簸的频率让本就未愈合的伤口雪上加霜,鲜血顺着股间和大腿慢流出,他的裆部逐渐印出一团耻辱的深色印迹。随着更多的温热液体顺着大腿流进鞋里,声音变得模糊,他用仅存的神智在大脑里反驳,不,不是的,一切只会更糟,你们在撒谎。 所有人都在撒谎,迈耶去了劳动营,把他们留在战俘营等死。施密特和他做了一段时间室友后便被分配给了某个军官,走之前他拜托舒勒一定要乖顺听话,我们还会再见的,约根,不要怕。机电员吻了吻坦克驾驶员无力垂下的手指再三保证,还会再见的。 滚开,叛徒,他抽出手指,翻过身,听到背后蹒跚的脚步逐渐消失,回到不安稳的梦境中。不要再见,他轻轻呢喃,不要再见。